「不幸福,沒家,沒錢,也沒有未來」,舞星槍擊案兇手陳友謹絕望人生

0
「不幸福,沒家,沒錢,也沒有未來」,舞星槍擊案兇手陳友謹絕望人生
■陳友謹(右)事發當晚曾到附近的「來來社交俱樂部」擬繼續發動襲擊,幸被少東(左)攔下及奪走武器。

加州蒙特利公園市舞廳槍擊案的72歲兇手陳友謹(Huu Can Tran,音譯),在認識他的人眼中是一個沒有「家庭、金錢或前途」的「不幸」男人,他對前妻、兩個舞廳的老闆和教練積怨已久,被疑患有偏執狂或妄想症。

媒體從有關保證金和離婚的法庭訴訟記錄,以及鄰居和前友人及社交媒體所收集到的信息,得悉越南華僑陳友謹更多生平細節。他們共同描繪了一個孤獨、充滿怨恨的男人的支離破碎的肖像,對他來說,舞蹈可能為他空虛的生活提供了難得的喘息機會。

公共記錄顯示,陳事發前住在西赫米特(Hemet West)的湖區,這是一個55 歲以上人士入住的移動房屋社區。那裡的一位居民稱,陳「看起來就像一個完全正常的鄰居。」

陳友謹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前房客及友人稱,陳不信任任何人,極為偏執,多年來一直對周圍人充滿怨恨和不滿。

這位76歲的男子曾是陳多年的房客,在2014年因陳拒絕全額退還他的保證金而起訴過他。他第一次見到陳是在十多年前,當時他在加州阿凱迪亞租住陳的公寓。後來陳賣掉這套公寓,兩人作為朋友兼室友一起搬進另一處住所。他形容陳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,很少有訪客,除了在舞星大舞廳(Star Ballroom Dance Studio)和來來社交俱樂部(Lai Lai Ballroom)跳舞外,通常都是一個人。

陳當時為餐館做地毯清潔工作,但工作時間很短,過著簡單而孤單的生活,他好像只有在跳舞時才顯得快樂。

這位昔日房客稱,開始兩人關係正常。但當他去台灣度假一個月回來後,他們關係莫名奇妙地惡化了。「當我回來時,我發現了一張冷漠僵硬的臉,他根本不跟我說話。」當這位朋友搬走時,陳試圖扣留他的750元保證金,聲稱他弄壞了水槽,而事實上只是弄髒而已。糾紛最終在法庭上以陳敗訴告終。2015年1月法庭勒令陳償還這筆保證金,外加300元的訴訟費用。

陳的另外一位對街鄰居將陳稱為安迪(Andy),並形容他是一位彬彬有禮的人,曾幫他啟動過汽車。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鄰居說,「他對我們很好,但非常注重隱私」。

這個鄰居知道陳擁有一家地毯清潔公司。他說,陳常開著一輛白色貨車,看起來很像槍擊發生後第二天陳在裡面自戕身亡的那輛。這位鄰居回憶,陳似乎不是一個有錢人,但他的房後停著一輛老款勞斯萊斯,平時則開一輛奔馳車。

抱怨被港人前妻欺騙

這位前房客說,陳當時也常常抱怨他59歲的港人前妻賴海倫(Helen Lai)。法庭文件顯示,兩人於2001年6月結婚,2005年12月31日分居,並於2006年5月9日簽署了快速離婚協議,理由是「不可調和的分歧」。據稱是陳首先提出離婚的,和解協議的副本顯示,這對前夫婦允許彼此保留婚姻期間個人賺取的錢,並同意不向對方索取配偶贍養費。

儘管聽起來似乎是和平分手,但西赫米特的警方透露,陳在槍擊事件前,於1月7日和9日,兩次向警局控告他的家人在10到20年前有欺詐、盜竊和投毒行為。這段時間正與他和賴的婚姻時間重合。警方稱,「陳表示他會呈交有關指控的文件,但他再也沒有回來。」

陳的前友人說,他從未提及過前妻下毒。不過,陳曾提及他的前妻過去在他的貨運公司工作,最終「騙」他賣掉了他的卡車運輸業務。州府商業記錄顯示,陳於2002年創辦Tran’s Trucking Inc.,並在聖蓋博(San Gabriel)註冊了公司,兩年後他取消了註冊。

賴海倫22日晚接受CNN的簡短電話訪問,她講述了兩人是如何在血案發生地舞星舞廳相遇。陳當時在舞廳教舞,他主動搭腔,並免費教賴跳舞。相識不久二人就結婚了。婚後賴發現陳易怒,每當她舞步跳錯時,他會大發雷霆,因為他覺得賴讓他難堪。據賴說,兩人在4年後分手,因陳「對她失去了興趣」。

追蹤大規模槍擊事件的非營利組織「暴力計劃」(Violence Project)的主席丹斯利 (James Densley) 表示,陳是該組織1966年以來的數據庫中最年長的槍手。丹斯利認為,歸根結底,「他們已經到了生命最後的盡頭,他們不再關心自己的生死。」

與此同時,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前房客稱,他對此次慘案並非出乎意料。「他(陳)討厭周圍的人,尤其是當他認為有人對他不利時,他會說,『總有一天我會報復你,報仇雪恨』。」他相信陳選擇農曆新年是因為在中國文化中,這一天代表著過去一年的結束。

該男子說,「我認為他的生活是如此悲慘和絕望,以至於他選擇在那一天結束自己的生命,同時他也想帶上他不喜歡或討厭的人和他一起走。」「他老了,不幸福,沒家,沒錢,也沒有未來,在那種情況下,人們會做出瘋狂的事情。」

■媒體訪問多名跟陳友謹生前有交往的人物,剖析他的生活和行兇的動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