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今年3月闖入美國總統特朗普別墅海湖莊園的中國籍女子張玉婧,本周一(9日)起在南佛州羅德岱堡聯邦法院出庭,首日為陪審團的遴選,次日為控辯雙方陳詞,周三(11日)陪審團審議。結果在陪審團審議4小時後,在下午2時宣佈張玉婧罪名成立,面臨最高刑罰為6年監禁及25萬元罰款。
在3月時闖入特朗普棕櫚灘Mar-a-Lago海湖莊園的張玉婧,本周三經陪審團退庭審議4小時後,裁定擅闖私人重地及向聯邦執法人員說謊等兩條罪名成立。
張玉婧面臨最高入監禁6年及25萬元罰款的刑罰;刑滿後驅逐出境,終生不能再進入美國。
刑期將於11月22日宣判,期間還柙棕櫚灘縣拘留中心。
張玉婧在答辯時以英語表示:「正如你從一開始就看到的那樣,我簽訂合同去海湖莊園見總統。我認為這是事實,我沒有做錯任何事。」(As you’ve seen from the very beginning, I made [a] contract to go to Mar-a-Lago to see [the] President)

重施故技庭上裝傻
張玉婧本周接受審訊,案件備受中美兩地人民關注。
在周一開庭前,審訊再添離奇波折。張玉婧抱怨自己只能穿棕色囚服出庭,沒法穿普通衣服,一度令陪審團的遴選工作無法進行。
張玉婧通過翻譯告訴聯邦區域法官奧特曼(U.S. District Judge Roy Altman),監獄未能為她提供內褲,導致她無法換回平民服飾。「我沒法更衣,因為女性原因……我很尷尬。」
在美國,若被告在扣押期間出庭應訊,通常會改穿一般便服,避免身穿囚衣導致陪審團成員在潛意識中產生偏見。
法官因而延後控辯雙方挑選12人陪審員的程序,與律師們商討如何解決內褲引起的混亂。張玉婧最終換裝,穿上了原本在她酒店房內的私人衣物。
再出庭後,張又重施裝傻故技,指不知道為何她被帶到法庭。「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在這裏,我以為我的案子被取消了。」
張聲稱以為庭訊取消,所以一點準備也沒有;又指自己太久沒說中文了,有點聽不懂翻譯的話。法官對此一一駁斥。法官稱:「你懂中文,你來自中國!」
至下午,案件確定由10名女性和2名男性組成的陪審團審理。
控方力證張女撒謊
控辯雙方周二(10日)作出結案陳詞。首席檢控官加西亞(Rolando Garcia)指,檢察機關已證明張說謊。
檢方指張玉婧為了非法闖入特朗普的海湖莊園,多次向特勤局特工和海湖莊園工作人員撒謊。張玉婧則表示自己沒有做錯甚麼,並感謝美國。
一名海湖莊園招待員出庭作供時指,張當時在海湖莊園的大堂行為怪異,拍片影相,之後走進女廁不斷用微信發訊息,故即時通知了特勤局人員。
特勤局人員伊萬諾維奇(Sam Ivanovich)指,事發時張玉婧帶有電腦、手機等電子裝置,亦在她所住的酒店房間中,發現用於探測隱閉鏡頭的裝置,且搜出8,000美元現金。
檢察官提出的證據表明,除了合理懷疑之外,陪審團認為「任何有常識的人」都會知道他們將要進入受限制的財產:標識的照片,其中包括安全細節和檢查站,證人—包括海湖莊園員工和特勤局特工。
當被問到為什麼她在那裹時,證實張向他們撒謊,FBI專家從她的手機中提取數據,發現來自張的中國人的消息,警告她不要去特朗普俱樂部,因為她希望參加的活動已取消了。
張玉婧自稱,她原本付了135,000元人民幣給「聯合國華裔協會」(United Nations Friendship),參加在海湖莊園舉行的一個商業社交活動,特朗普的胞姐格勞(Elizabeth Trump Grau)是其中嘉賓。但活動在原定舉辦日期的數天前宣佈取消。故控方相信,張玉婧早知曉活動已遭取消,並故意說謊。

港美兩地試圖起底
究竟張玉婧是無知擅闖私人重地,抑或是傳言中的中國特工?今次審訊始終沒有作出披露。
香港《南華早報》和《邁阿密先鋒報》在周一案件開審前,一共派出8名記者,從多方渠道試圖揭出她的身世。報道在上周日(8日) 於香港和邁阿密兩地同步刊出。
報道指出,來自上海的張玉婧出身平凡,大學畢業後從事金融工作,曾任基金經理,被捕時是一名商業諮詢師。張在上海擁有一部寶馬汽車和價值900萬人民幣的房產,非常富貴。她已付了將近一半的房屋按揭。
報道認為,張玉婧只是一名特朗普仰慕者,她尤其被特朗普成功的從商經歷着迷及鼓舞,希望自己也可成為白手起家的億萬富翁。張玉婧又認為,與特朗普家族的接觸,將為她在中國帶來通往上流社會的門票。
報道指,張玉婧在收柙期間共打了約280個電話,其中58次接通,當中包括中國駐侯斯頓領事館工作人員,還有許多佛州的商人。其中一位接到過張電話的美國商人指,張玉婧向他要錢,且提出很多法律問題,但他無法理解很多她說的話。

海湖莊園是特朗普的私人住宅及俱樂部,常作為特朗普與外國國家元首會面的場所,他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也曾在此會面,莊園安保涉及美國國家安全。然而,張玉婧面臨的控罪中並未包括間諜罪。多位美國專家稱,張玉婧企圖闖入海湖莊園的手法過於低劣,她是中國政府特工的可能性低,但不排除她被人利用,又或者被捕後裝傻及扮無知,以求掩飾。

張玉婧拒絕與可評估她精神健康的心理學家交談。她在中國的家人對公共辯護律師否認張有任何精神疾病。
行為舉止怪異的張玉婧究竟是笨拙特工,抑或是渴望靠近權貴的特朗普仰慕者?張玉婧雖被定罪,身世仍然撲索迷離。
■撰文:高文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