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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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所選擇的營地在一個岩洞裡面。岩洞距離火山口約幾百米。薛典諾說,火山所噴出的熔岩顆粒往往沒有徹底冷卻或熄滅,若掉在我們的營幕上,很容易着火。我們現在躲在岩裡是十分安全的。

但是,整夜火山口附近常有閃光,還不斷傳出「嘶嘶」、「啪啪」或雷鳴的響聲,好像即將爆發的樣子,十分駭人。

「不要驚謊,千百年來它都這樣。當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,它已經這樣了,」薛典諾哈哈大笑,「火山噴出來的微弱火雲中,有無數的岩石顆粒、塵埃顆粒和氣體粒子。它們以高速互相碰撞及摩擦,產生了靜電電流和響聲,並且偶然發出了雷電和火光。這是科學常識,不要庸人自擾。

「這火山不會爆發,千百年來都沒有爆發過。我沒騙你們。」

「我相信你,教授,」狄遜說,「但是整夜嗅着一種臭雞蛋氣味很不好受。」

「沒辦法,孩子,」薛典諾大笑,「這是二氧化硫的氣味|火山特有的氣味,你門戴上口罩睡覺好了。

我們用外衣蓋住頭顱,感覺上比較舒服,酣暢地睡到天亮。

次晨,我們又繼續出發。由於我們要轉到山後,必須橫越山脊和山溝,並非順着山脊和山溝前進,所以特別艱難和辛勞,進展十分緩慢。薛典諾年紀大了,不斷氣喘氣,需要坐下歇歇,耽擱了許多時間。

「唉,為甚麼要派遣我執行這種力不從心的任務?我恐怕不能再支持下去了。」薛典諾低聲自言自語,終於躺在雪地上,疲不能興。

「不要緊,我們休息一天吧,慢慢來,」我走過去扶他坐起,餵他喝幾口水,又給他咀嚼幾片古柯葉。但是沒有起色。

我吩咐狄遜搭好營幕,合力抬他躺進睡袋裡,輕輕按壓兩手的「合谷」穴、頭部的「太陽」穴和「風池」穴,又用艾條燻炙頭頂的「百會」穴。

接着薛典諾熟睡兩小時,面色紅潤,精神飽滿。

「你休息一天,明早可以繼續起程了。」我說。

「謝謝你,費烈兄弟,」薛典諾面露笑容,「我覺得好多了。」

「我們也趁機休息一天。真累。」我和狄遜嚼完幾片剩下的古柯葉,坐在地上。
「我們連半片古柯葉都沒有了,明天不知怎樣支持下去。」狄遜搖頭嘆氣。

「不用慌,明天早上我們抵達火山進口,可以送你們幾包。」薛典諾笑容可掬。
「火山內有許多古柯葉?你去過?」我驚奇極了。

「我當然去過,我是在那長大的。」薛典諾平靜地說,又從背囊拿出兩塊黃色的長闊的薄綢,分給我和狄遜,每人一塊,「這是太陽披肩,你們披上它,進入山洞裡面,證明你們是太陽帝國的臣民。如果沒有披上披肩而進入山洞,會立即被射殺。」

「裡面有許多人?」狄遜問。

「我不能透露太多。這是叛國的行為。」薛典諾答。

於是我和狄遜不敢再問了。吃過晚飯,便匆匆就寢。